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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情敵相見,分外眼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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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念錦聽蔡浥竟然拿到了酒樓的堪輿圖,立刻朝他伸出手道,“給我看看!”

蔡浥從箭袖中抽出一卷宣紙遞了過去。

陸念錦接過,打開後只看了一眼,就驚訝得瞪圓了眼睛,這堪輿圖雖然只描了個輪廓,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,這布局、這細節模仿的分明是她外公在現代一手創辦的紫藤府大酒樓……

一樓六十六個特色包廂,二樓是幾百平的承宴大廳,三樓分八區,作休閑娛樂之用,四樓則是獨院客房……每一層都有單獨的旋轉樓梯可以直達……

她深深地吸了口氣,照這麽看,這個孟清庭還真有可能跟她來自一個地方。

“能不能安排個人幫我盯著這位孟大小姐?”很久後,陸念錦看向蔡浥道,“她的事,事無巨細我全要知道。”

“這事不難辦。光祿寺卿就是個虛銜,孟家現在全靠祖宗蔭封過活,內宅混亂得很,屬下回頭就塞幾個人過去,保證替太子妃將人盯緊了。”

“嗯。”陸念錦點了點頭,“有勞你了。”

蔡浥忙道不敢。

送走蔡浥後,陸念錦靠在太師椅上,用絲帕蒙著臉,閉上眼睛,忍不住回想起外公,還有經外公一手設計創辦的紫藤府大酒樓……

她記得在她幼時,比起威嚴古板的爺爺,她向來更喜歡彌勒佛一般,總是瞇著眼給她做各種美味佳肴的外公。

被外公嬌慣著嘗遍天下美食的她,那時候最大的願望,就是有朝一日也能像外公一樣厲害,成為京都鼎鼎大名的廚神。

但可惜的是,爺爺卻並不喜歡她這個夢想,甚至十分嫌棄。他在她五歲那年的某天,突然來到紫藤府,然後態度極為強硬,甚至有些蠻橫地帶走了她,把她接到自己的身邊,日日板著臉逼她背各種湯藥歌訣,辨認草藥,抄寫方劑……

那時候,她哭過,也鬧過,根本不想學什麽勞什子中醫,只想學廚。

但是最後卻被全家人給合力鎮壓了——因為她爸爸是爺爺唯一的兒子,而她是她爸爸唯一的孩子。

作為陸家唯一的孫輩,她必須繼承爺爺的衣缽。

好在她天賦不錯,入門後,雖然被動,卻也肯鉆研,漸漸地,爺爺對她的管教就松了許多,就是偶爾背著他跑去找外公學做菜,他也睜只眼閉只眼。

及至畢業時,她已經將爺爺的本事學了個七七八八。

按著爺爺的安排,她本該是要立即進醫院的,可她不甘心,這麽多年來,她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夢想,她想給自己爭取一年的時間,拿到京都廚神爭霸的“廚神”稱號後,了卻了心願,再去醫院。

那時,爺爺年紀大了,心也軟了,被她百般哀求著,終於還是沒忍住動了惻隱之心,松口給了她一年的假期。

一年後廚神爭霸開賽,她一路下來好不容易走到決賽。誰知在決賽的前夜,卻為了采一種野生的稀有松茸,一腳踩空滑下山崖,直接掛了……

想到這裏,陸念錦忍不住哀嘆,她的前世就是這麽悲劇,自己把自己給坑死了。

同一時間,鎮國大大統領府,書房。

鎮國大大統領陸赫看著新提拔上來的虎鑲衛首領韓碩,冷肅著臉,居高臨下地問,“救霍驍的那個神醫還沒查出來?”

韓碩惶恐不已,單膝跪地,拱手道,“回大大統領,秋江那邊傳信過來,神醫是國師不知道從哪裏請來的,就連博野侯府老侯夫人也不知道她具體的身份,只聽她自稱錦兒,神醫治好霍驍後,也沒有收博野侯府的診金,只說會與國師算總賬,再有就是,神醫除了醫術出神入化,還極擅廚藝。”

槿兒?醫術出神入化,擅廚藝。這三點線索合起來,不知擊中了什麽,陸赫突然皺起眉來。

一道清麗倔強的身影,影影綽綽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。

當那道身影越來越清晰,陸赫失神,他想起了,那是李槿致,他唯一愛過又恨過的女人。

見主子陷入沈思,臉上表情似夢似嗔,韓碩忍不住低低地提醒了一聲,“大大統領?”

陸赫被他一叫,突然拉回思緒,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覆雜,過了一會兒,才道,“除此外還有別的嗎?神醫相貌如何?”

韓碩想了想,道,“聽秋江說,是個極美的女子。”

“既然她見過,就讓她描幅畫像傳回來,找到人後,格殺勿論!”

“是,大大統領。”

韓碩應了一聲,戰戰兢兢地退下,回去後就讓人去傳了信給秋江。

博野侯府,秋江得了主子那邊傳來的密信,回想起前幾次見陸念錦的樣子,她暗暗去了長興苑的書房,磨墨提筆,很快就描出一副畫像。

墨跡一幹,她將畫像卷進袖中,處理完剩下的墨汁便朝外走去。

誰知,拉開書房的門後,卻看到了老侯夫人一堆人。

秋江見著眾人的臉色,就知道自己暴露了,她眼珠子一轉,下一刻,直直地朝唐氏看去,帶著詫異無辜的表情道,“夫人,這是怎麽回事?”

唐氏有些不滿地覷了老侯夫人和她左右的梅氏、竇氏一眼,撇嘴道,“還能是怎麽回事,這不,大嫂和二嫂說你是奸細,驍哥兒被害成這樣,也都是因為你,你是幫兇!”

“這、這……奴婢冤枉啊,夫人,小少爺可是奴婢看著長大的,奴婢怎麽可會害他,您相信奴婢,快幫奴婢和老夫人她們解釋解釋啊!”

唐氏見狀,心疼地看著秋江,往前走了兩步,嘆氣道,“秋江,我何嘗不知道你是清白的,可你也知道,我們三房在這侯府裏向來是最人微言輕的,眼下就是我幫你解釋了,只怕老夫人和兩位嫂子都不會聽……”

“你閉嘴!”老侯夫人實在看不下去唐氏陰陽怪氣作妖的樣子,一擡手,就有人將她堵了嘴,拉到一邊。接著,她又冷冷地朝秋江看去,吩咐身邊的孔嬤嬤,“給我搜!”

“是,老夫人!”孔嬤嬤肅聲應了一句,正要喚人上前,可誰知,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叫人,原本跪在地上的秋江就像毒蛇一般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避過她,直接沖向老侯夫人,狠狠一掌打在老侯夫人的胸口。

老侯夫人完全沒有任何防備,再加上年歲已高,哪裏承受得住一個暗衛拼盡全力的一掌,當即噴出一口鮮血,眼皮一翻,昏迷了過去。

“母親!”

“母親!”

梅氏和竇氏驚惶大叫,兩人一左一右,飛快地扶住了老侯夫人。

而秋江,則趁著老侯夫人昏迷,眾人大亂之際,像只雲燕一般運起輕功,如風一般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
等梅氏醒過身來,想到讓人追查兇手時,她早就刺死幾個侍衛,逃得無影無蹤。

逮不到秋江,梅氏大怒之下,直接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在唐氏的身上,她一步一步,眼中閃著憤怒和冷意朝唐氏走去,在她面前停下後,揚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。

唐氏直接被打得偏過頭去,半天才捂住臉轉過來,眼中淚花滾動,又怒又恨地看著梅氏,嘴角顫抖,恨恨道,“你、你打我!”

“你這個害得家宅不寧的糟心玩意兒,打你就打了,難不成還要沐浴焚香,敬告祖宗,給你選個黃道吉日嗎?憑你也配!”梅氏絲毫不留情面地又抽了唐氏一巴掌,憤怒啐道。

……

“你莫忘了以後這侯府當家做主的是誰的兒子!”唐氏被梅氏打的臉面高腫,她咬著牙祭出霍驍來,“你敢打我,就不怕驍哥兒以後尋你的麻煩!”

梅氏冷嗤,對這個妯娌是十成十的看不上,她唇角一撇,收了因為打人而震得發麻的雙手,疊在小腹前,儀態萬千地嘲諷道,“唐氏,你縱容刁奴將驍哥兒害成今日這般模樣,你還指望他以後認你?!”

“……我又不是有意的。”唐氏想起秋江來,也是一陣心塞,囁嚅著道,“我先前也不知道她是這樣的人。”

“這些話你還留著以後對驍哥兒說去吧!”梅氏跟唐氏這般拎不清的人沒法交流,肝疼,她出過氣後,也懶得再理會她,直接吩咐吳嬤嬤,“帶人將三夫人關起來,沒有老夫人的吩咐,誰也不許給她送一口水!”

言下之意,老侯夫人要是挺得過這一關,唐氏才能活。老侯夫人要是挺不過去,那唐氏就得給老侯夫人陪葬。

唐氏聽了這話,又是一陣不滿,她憤憤不平地瞪了梅氏一眼,質問,“憑什麽母親不發話,我就不能吃喝,你是想活生生地餓死我,然後霸占我的驍哥兒是罷?”

梅氏聽她這般不要臉的質問,眼底掠過一絲濃濃的失望,她這個妯娌真是越活越回去了。

她現在就連跟她對質的心思都沒有了,只是冷冷地覷了她一眼,問,“母親是被你的陪嫁婢女傷成這樣,她如今生死不明,朝不慮夕,你吃得下去嗎?”

唐氏想說自己跟婆母的感情又不好,自然吃得下,但話到嘴邊,她終究是顧及著自己的名聲,又咽了下去。

梅氏將唐氏的滿不在乎看在眼裏,她擡起手用力地摁了摁額角,沖吳嬤嬤擺手,“帶下去,關起來。”

吳嬤嬤低頭答應了一聲,下一刻,叫了兩個婆子進來,堵住唐氏的嘴,壓著她就往長興苑的寢房走去,進了寢房,她親自將每一寸地方都檢查了一遍,將屋中所有的吃食茶水全部收了起來,又確定沒有任何遺漏,才示意兩個婆子放開唐氏,三人鎖了門離開。

寢房中,唐氏只覺得自己被刁奴狠狠冒犯了,她紅著眼睛,黑著臉,足足砸了半個寢房的擺設才停下。

壽安堂。

府醫已經給老夫人紮了針,又餵了藥,但老夫人的臉色卻越來越差,呼吸也愈來愈弱。

“怎麽會這樣?”第四次給老侯夫人把脈時,盧府醫低低地絮叨著,“老夫人就是被人傷到了胸骨,外加怒氣攻心,我明明是對癥下藥的,怎麽會沒有一點用,脈象反而越來越差……”

梅氏解決了唐氏後,就一直守在老侯夫人的身邊,她聽到盧府醫的呢喃,當即沈了臉色,焦急道,“盧府醫,你是說你方才給老夫人施針用藥,完全沒有任何效果,老夫人的傷勢還在繼續加重?”

盧府醫聞言起身,苦著臉,有些汗顏地點了點頭,“是這樣的……老夫無能,大夫人為保險起見,還是從太醫院請幾個太醫過來吧!”

梅氏抿著唇不語。

經過霍驍一事,她現在已經不相信太醫院了。

能讓她全心全意信任的,現在只有一個人,那就是前兩回醫好霍驍的女神醫。

這般想著,她再不猶豫,交代了盧府醫一聲“好好照看老夫人”,就朝老侯夫人寢房中的梳妝臺走去。

早在兩年前,老侯夫人就將自己放貴重私物的鑰匙給了她一把,她捏著那枚鑰匙,將梳妝臺最底下的一只玄鐵盒打了開來,玄鐵盒最下面放著一張帖子,那是老夫人為拜訪國師而特意訂做的帖子。

她將帖子取了出來,又將玄鐵盒鎖上,揣著帖子就出了門。

“夫人,是往國師府去嗎?”她的貼身婢女在上馬車前,輕聲地詢問。

梅氏想著老夫人臉色發青,氣息微弱的模樣,她真的不確定自己先去國師府還來不來得及……

“去太子府罷!”沈吟了一會兒,她出聲吩咐,心道,哪怕是唐突,她為了老侯夫人也要試一試。她自幼喪母,繼母進門後,她結結實實地被磋磨了好些年,直至被老侯夫人相中,她才重新活了過來,在她的心裏,早就把老侯夫人當成自己的親娘了。

半個時辰後,馬車在太子府外停下。

梅氏連車梯都沒踩,直接跳下了馬車,快步地朝太子府正門走去。

“什麽人!”太子府門口的侍衛看到有人上前,立刻拔刀問道。

梅氏從袖中拿出帖子,呈給兩人道,“回兩位的話,妾身是博野侯府的大夫人梅氏,今日冒昧登門,是為了求見國師,請國師再施一次援手,救妾身母親一命!”

侍衛聽梅氏這般說著,又翻來帖子看了一遍,見到上面博野侯府的印章,態度才緩和下來,道,“夫人說的是,卑職都記下了,這就去替夫人回稟了國師。”

“有勞您。”梅氏說著,向身邊的婢女使了個眼色,婢女會意,立刻從袖口掏出一個荷包朝侍衛塞去,甜聲道,“有勞哥哥了,小小心意,還望哥哥莫要推卻!”

侍衛被一個美貌如斯的婢女喚作哥哥,心中那叫一個受用,當即對梅氏主仆越發和善,跑起腿來也利索不少,不一會兒就趕回來,沖梅氏拱了拱手,道,“霍大夫人,卑職已經將帖子給了國師,國師讓卑職給您帶句話,您且先安心回府,他帶著神醫隨後就到。”

“我知道了,多謝兩位!”梅氏又道了一聲謝,才轉身登車離開。

太子府,回心樓書房。

陸念錦正立在書桌後潛心抄寫祈福經。

蔡浥突然從窗口跳了進來,到她面前,行過禮後,用最快的速度將梅氏剛才來求的事情說了一遍。

陸念錦聽完後,眉心輕微地跳了跳,“你說,博野侯府老夫人受了重傷?”

蔡浥頷首,跟著又道,“主子已經先一步去了後門等著,您看您這邊是……”

“走吧!”陸念錦還沒修成見死不救的鐵石心腸,她淡淡道了一聲,便朝外走去,蔡浥則習慣性地去隔壁藥房取了她的藥箱。

半刻鐘後,兩人出現在太子府後門。

因為天色已經暗下來的緣故,馬車就停在太子府後門幾十米處。

到了馬車邊,陸念錦撐著蔡浥的手上車。

她進了車廂,剛一坐下,馬車就像離弦的箭一般奔馳出去。

陸念錦重心不穩,整個人直接朝後跌去,眼看後腦勺就要撞到車壁,這時,一只冰涼的大手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腕,用力一扯,將她又拉了回來,避免她被碰撞到頭。

“多謝!”陸念錦定下神後,擡起頭,稍微不自在地向無羨公子道謝。

無羨公子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,並沒有說什麽。

陸念錦收回落在他臉上的目光,打算合上眼睛閉目養神。

“可想好要本座幫你做什麽事?”無羨公子卻突然開口詢問。

陸念錦聽他這般問,微微楞了一下,才想起來,他這是在問自己上次在馬車上許諾給她的那件事。

“沒有呢!”她道。

無羨公子沈吟了片刻,“給你三天的時間。”

“三天時間?”陸念錦不解地看著他。

“三天之後如果還沒想好,就作廢。”他解釋。

陸念錦一聽,立刻來氣了,“國師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?!”

無羨公子擡起頭看了她一眼,不知為何,眼底突然泛起一絲淡淡的笑紋,“太子妃,本座還可以更過分,你信嗎?”

“我……”陸念錦語塞,過了好一會兒,才眉眼俱冷地哼道,“你這般待我,就不怕我不幫你醫治博野老侯夫人?”

“你不會的!”無羨公子道,語氣十分肯定。

“你就知道我不會?”

無羨公子望著她的眼睛,幾分專註,幾分認真道,“你從來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,更做不到見死不救。”

陸念錦:“……”

懟不過他,她索性直接閉上了眼睛,眼不見心不煩。

無羨公子見她合眼,卻只當她累了,也沒再說什麽。

兩刻鐘後,馬車在博野侯府門口停下。

陸念錦和無羨公子一前一後下了車,蔡浥停好馬車,上前去敲門,待管家迎出來後,幾人便魚貫進了侯府。

霍管家已經迎接過陸念錦兩次,知道她的身份和本事,直接領著她就朝壽安堂走去。

幾人前腳剛進壽安堂,後腳東廂房外的抄手游廊處就傳來一聲驚喜的,“姐姐。”

陸念錦下意思地朝聲音的來源看去,便見已經恢覆聲音的霍驍以乳燕歸巢的速度朝她跑來,眼看著就要撞進她的懷裏時,後衣領子卻被一只修長的大手給扯住了。

“男女授受不親。”無羨公子冷著臉低下頭,看著剛到他腰際的霍驍說道。

霍驍抱不到近在咫尺的未來娘子,他擡起頭,不悅地朝抓住他的男子瞪去,呵斥道,“你放開我。”

無羨公子扯唇:“不放!”

霍驍被他氣得臉都漲紅了,黑烏烏的眼裏全是怒氣,他也不知道為什麽,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他就不喜歡他。他在他手裏拼命地掙紮踢打,可就是死活掙脫不了!

“姐姐救我!”他急了,朝著陸念錦大喊。

陸念錦無奈地看著眼前欺負小孩正欺負的得心應手的無羨公子,皺眉道,“國師,他還只是個孩子,救老侯夫人要緊,你就先放了他罷。”

無羨公子聽她這麽說,只擡頭看了她一眼,就移開目光,手還是穩穩地搭在霍驍的衣領上,半晌後,清清冷冷,自顧自道,“你救你的人。”

陸念錦:“……”

恰在這時,落後他們一步的梅氏回來了,走得微微喘氣的她看到幾人僵持在壽安堂門口,不由深吸了一口氣,上前問道,“見過國師、神醫,兩位在這裏是……”

“錦兒,你先隨大夫人進去救老夫人。”無羨公子卻沒有回答梅氏的問題,他只是冷淡地看了陸念錦一眼,說道。

錦兒!

陸念錦聽到這個稱呼,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然後轉身朝向梅氏,道,“大夫人,我們走吧。”

梅氏恭敬惶恐地點了點頭,甚至連霍驍都來不及撲交代,就領著陸念錦往老侯夫人的寢房去了……

仍舊被拽著後衣領的霍驍好氣,他艱難的轉過頭,眼中蘊著兇光道,“你要怎麽樣才肯放開我?”

無羨公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帶著幾分教訓師侄的口吻,道,“男女授受不親,你答應本座,往後見了剛才的姐姐,須得離她三步遠,本座就放開你。”

霍驍年少聰慧,一聽無羨公子這般說,就明白過來,他危險地一瞇眼睛,“你是想與我搶未婚妻子?”

無羨公子眼中浮起一絲意外,抓著他後脖子的手指收得更緊,冷聲問,“什麽未婚妻子?”

霍驍仰頭看著他冷哼,帶著幾分自得,道,“姐姐答應我,十年後等我長大了就嫁我為妻。”

無羨公子:“……”

他繃著臉,居高臨下地看了他很久後,忽然勾唇一笑,帶著寒冬冰雪乍融的盎然春意,又蘇又迷人道,“看來,博野侯府的師傅是不夠盡職盡責了!”

課業這麽少,才六歲的小崽兒就知道想女人了。

……

直到陸念錦看完老侯夫人,背著藥箱出來,無羨公子才悠悠地放開霍驍。

然後在他跑向陸念錦告狀之前,長腿忽然一撩,下一刻,就走到了陸念錦的身邊,將她和跑過來的小崽兒隔開,摸了摸小崽兒的頭,“再會!”

霍驍死死地咬著牙,看著他未來娘子朝他清淺一笑,然後便頭也不回地跟著某個老男人離開。

出了博野侯府,上了馬車。

落座後,無羨公子清清淡淡地掃了陸念錦一眼,“聽聞,博野侯府是你未來夫家?”

“嗯?”陸念錦沒聽懂他拐彎抹角的意思,下意識地反問。

無羨公子只好直說,“霍驍說你是他的未婚妻子。”

陸念錦才知他說的是這一茬,抿了抿唇,笑道,“不過是哄著他玩兒罷了。”

“太子妃都是拿終身哄男人玩兒的嗎?那不知你這般哄過多少男人?”

“國師感興趣嗎?”

陸念錦聽不慣他話裏的損意,眸光一閃,眨巴著眼睛直直對上他的瞳仁,含笑道,“了你知不知道,你這樣會讓我懷疑,你是愛上我了!所以忍不住……爭風吃醋!”

最後四個字,像是一記重錘,帶著致命的力度砸在了無羨公子的心上。

“太子妃想多了。”

很久後,他移開與她對視的目光,否認道,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寒冰。

陸念錦嬉笑,“國師既然不是愛上我,那為什麽你不敢看著我說?”

無羨公子只好轉過頭去,冷幽幽地看著她道,“太子妃請自重。”

陸念錦聞言,又笑,“我讓你轉過來你就轉過來,這麽聽話的呀……”

無羨公子聽著她的調笑,心裏湧起一股陌生的情緒,他根本無法控制的情緒。片刻後定神,他瞳孔陡然一縮,有濃濃殺氣從他眸間飛快掠過。

陸念錦感受到了那股殺氣,她心中一緊,垂下眸子,跟鵪鶉似的,沒敢再戲弄他,過了會兒,又慢慢地撇過頭去。

之後,滿室寂靜,誰也沒有再開口。

等下車時,兩人之間的溫度已經降到冰點。

蔡浥在外面駕車,該聽到的和不該聽到的,他全部都聽到了。

在陸念錦下車時,他忍不住偷偷地覷了她一眼,內心十分敬佩。

這麽多年來,千方百計接近他主子的女子沒有一千也有九百,可他主子楞是連一個眼神都欠奉。

像太子妃這樣能把他主子逼到恨不得殺人的,還是頭一個,要不是怕主子弄死他,他其實很想走到太子妃的面前,讚她一聲女中豪傑!

“慢著!”

陸念錦下了車,假裝淡定地飛快竄到後門口時,耳後突然傳來一道清冷而又克制的聲音。

她腳下微微頓了頓,正打算裝沒聽見,繼續往前走,可誰知,腳還沒來得及往前挪動,面前就多了一睹雪白俊逸的人墻——是仗著自己會輕功的某國師。

陸念錦自欺欺人地低了下頭,想繞過他,但下一刻,手腕卻被人死死地鉗制住。

“不知國師還有什麽話想說?”陸念錦深吸了一口氣,認命地擡起頭,看著他問道。

無羨公子與她四目相對,看著她的眼睛,輕聲道,“那日在馬車上,本座曾答應過你,要幫你辦一件事,這個許諾從此刻起作廢了吧!”

陸念錦:“……”她不說話,不想理他。

無羨公子看著她烏黑柔順的發心,攥著她的手腕,過了會兒,又道,“不過作為補償,就讓蔡浥再為你做一千件事。”

聽到這裏,陸念錦倏地擡頭,她震驚地看著面前的男人,“……”這他媽是親主子嗎?

一旁偷聽墻角的蔡浥表示:“……這真的是親主子!”坑起死士來簡直不帶眨眼的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幾息後,陸念錦同情地看了眼馬車旁生無可戀的蔡浥,微微點頭。

無羨公子這才放開她,看著她繞過他,快步地進了後門。

又過了一會兒,他才帶著蔡浥跟了上去。

鎮國大大統領府。

秋江雖然從博野侯府逃了出去,但侯府裏的幾個侍衛也不是吃素的,有一個侍衛當機立斷地搭起弓箭,射在了她的右腿上。

她拖著一條傷腿,幾回廢了半條命的力氣,才神不知過不覺地回到鎮國大大統領府。

鎮國大大統領陸赫擡起眼,冷冷地看了眼縮在地上,幾乎渾身是血的秋江,一挑眉道,“任務完成了嗎?”

秋江惶恐地跪在地上,牙齒發抖道,“回大大統領的話,完成了。”話落,她將袖中妥善保存的畫像取了出來。

韓碩見狀,立刻從她手中接過,上前幾步呈給了大大統領。

陸赫接過畫像,慢慢地展開,隨著畫中女子五官的顯露,他沈寂十幾年的心,突然再次劇烈地跳動了起來——這畫中的女子,太像李槿致了,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。

這已經是一天之內韓碩第二次見主子失態了,這次他沒有上前提醒,而是用餘光暗暗打量著主子表情的細微之處。

一直到一刻鐘後,陸赫的眼睛才從畫像上挪開,他擡起頭,右手一拂,桌上的畫像便朝著韓碩飄去。

韓碩忙伸手接過。

與此同時,陸赫寒聲吩咐,“瞞著夫人和貴妃娘娘的眼線,用最快的速度將畫上的女子找到,送到北莊去!”

北莊,是陸赫豢養外室,金絲雀的地方。

韓碩是他的心腹,自然明白主子的意思。

大大統領分明是看上這位容貌絕美,楚楚動人的女神醫了。

“是,大大統領,屬下這就將心腹撒出去,親自帶人追查,定在三日之內為大大統領辦成此事。”

“嗯,待事成之後重重有賞!”陸赫沈聲許諾。

話落,他又看向地上的秋江,露出一個冰冷的眼神。

韓碩會意,他親自彎腰,將秋江帶了出去,命人將其扔進了後院的百獸園子,與豺狼虎豹做食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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